子曰:学如不及,犹恐失之。
杨伯峻:孔子说:做学问好象[追逐什么似的,]生怕赶不上;[赶上
了,]还生怕丢掉了。
钱穆:先生说:求学如像来不及般,还是怕失去了。
李泽厚:孔子说:学习好象生怕赶不上,又怕丢失了。
详解:****不明白上章,这章也只能如三位般胡解一通了。《广雅》有“及,至也”,“不及”,就是上章的“不至”;“如”,而,表示连接;“学如不及”,学如不至,对照、校对“圣人之道”进行学习而不能达到尽善尽美,为什么这样?因为“犹恐失之”。“犹”,不是通常所解释的连词,而是“踌躇疑惧”的意思,《老子》有“犹兮若畏四邻”;“恐”,恐惧、疑虑;“失之”,使之失,之,指代“学”;“犹恐失之”,踌躇、恐惧、疑虑使“学”迷失,因此达不到尽善尽美。
“学”,最经常的状态其实就是踌躇、恐惧、疑虑,特别面对各种的理论、情况,众声喧哗,没有足够的智慧去辨别,左右为难、进退维谷、患得患失,不能悬崖撒手、直下承担,归根结底就是不敢承担。在第七章里,本ID反复强调了承担的重要,其中一段是这样的“但是,只有奴隶才需要解放,只有奴隶才需要自由,只有奴隶才需要尊严,而你本解放,你本自由,你本尊严,又何须劳什子的解放来解放你、自由来自由你、尊严来尊严你?你只要承担,人一样去承担。承担什么?承担这个天地,人,天地之心;天地,人之躯壳,你连自己的躯壳都不能承担,你还能算是人吗?承担,就是《论语》、也是儒学的真精神。”
《易经》有“天行键,君子以自强不息;地势坤,君子以厚德载物”,人以天地为“学”,对照、校对,不光光如现在的所谓实用科学般只在表面上打转,更不能如思辩哲学般凭空预设些先验前提,而是直下承担,天地之德,最直观、最当下的,就是“天之不息、地之载物”,任何科学、哲学,都不能违背这最直下的现实逻辑,这就是儒学之“学”所对照、所校对、所承担的,而人的现实存在,个体的现实存在,同样是儒学之“学”所对照、所校对、所承担的。放弃了承担,把承担归置到虚幻的上帝式前提上,都是没有智慧从而踌躇、恐惧、疑虑所致。任何缺乏人的现实承担之“学”,都只能是小人之“学”,而不是儒家的君子之“学”、圣人之“学”。何谓“小人”?因没有智慧而踌躇、恐惧、疑虑,令顶天立地的“人”为之而小者。人之小,皆自小之,小人逃避承担、敷衍承担,最终还是在承担之中,因为承担是“不患”的,不管是直面还是逃避,承担都是现实存在的。
承担,最重要的就是承担这个人之生死、人所有的错误与罪恶。学,为什么会有踌躇、恐惧、疑虑?就是企图要去证明自己的正确,企图要去找一条所谓永远正确的道路。但天地就是你的,天地里的道路都是你的道路,如果不去走,如果没人去走,怎么知道是错误的?任何的道路,都只能是人走出来的,在没走之前,又有谁有资格当上帝去宣告其对错?儒学,不是要给一个所谓正确的标准来规划天地,而是要“行之”,而是要承担。任何的智慧,必须以承担为前提,没有承担,是不会有任何智慧可言的。尽善尽美,不是一个固定的、先验状态,归根结底,就是承担本身。只有智者、仁者、勇者,才会有真正的承担,这才是真正的大智、大仁、大勇。
缠中说禅白话直译
子曰:学如不及,犹恐失之。
孔子说:闻“圣人之道”、见“圣人之道”、“对照”“圣人”、在现实社会中不断地“校对”而不能达到尽善尽美,是因为踌躇、恐惧、疑虑使它迷失而不能直下承担。
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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