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趣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态度,还是一种技能。
是技能就可以学习。
唯有有趣,跳脱功名利禄绅士皮囊,也无关道德评价,是一种稀缺而珍贵的品质,也是对一个人的灵魂极为由衷的赞美。在这个什么都不缺又什么都不够的世界,没什么比一句诚心诚意的“你是一个有趣的人”更治愈了。
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,却对此无甚兴趣,亦不求探索,那“去很多地方”便毫无意义。
一个人看过很多书,却对书不求甚解,亦不做平行或纵深的比较阅读,只是酒肉穿肠过般的文字穿眼过,那么读书便毫无意义。
一个人交往过很多人,却对那些人不加琢磨,亦不追寻其内心深处的灵魂栖息地,只看你对我好、你对我不好,那么这段感情便毫无意义。
一个人经历过很多故事,却对得失不做总结,亦不追求做事精进的方法,只把当年我如何如何挂在嘴边作为谈资,那么这些故事再多也没有意义。
没有探索的好奇心,就没有经历的意义。
我们需要偶尔把自己陌生化。把自己当作一个客体去看待、去围观,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自己的生活状态,会发现很多很多问题。
曾经有个红极一时的话题:为什么明明知道很多道理,还是过不好一生?
后来这个话题被转化为:为什么有些人看上去什么都知道,但现实中却一事无成?话题看上去有些悲哀,后来又被治愈的转化为:为什么有些明明一事无成的人,说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?
先不讨论“知道很多的道理”和“可以变现的道理”是不是一回事,但从知识结构的角度讲:松散的知识点再多也只是一盘散沙,平面的、孤立的,无法给自己带来绵长而持久的快乐,也无法增加一个人思想的深度 --- 这是“知识分子”和“知道分子”的根本差别。
知识结构的广度是一个人”有聊“还是”无聊“的关键,而知识结构的深度是一个人肤浅还是深刻的关键。
深刻与否正是有趣和逗比的核心差别。
一个深刻的人不仅仅需要知道这是什么,还要知道这为什么是、这和其他信息有什么关联、这个知识点在我的知识结构中处于什么位置。
这个知识系统纵深的程度,就是我们所说的一个人的深度。
一个敏感的人,他眼中的世界会更为丰富,从一定程度上说,这种丰富杜绝了一部分单调的可能。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座雷达,拒绝迟钝,时刻准备着,把全身的传感器都打开,去看去听去品;去感受这个世界每一分每一秒的步移景换,去感受内心哪怕最小的涟漪,让世界在心里慢慢丰富起来。
最好的想象力,是在丰富知识下逻辑自洽的想象力,越多知识,越多想象。只有填鸭式机械灌输的知识、教条式死板被动的知识才会让孩子失去想象的空间。当你真正对知识感兴趣并不断探索时,丰富扎实的知识结构会构成想象力坚实的骨架。
同理心并不能让我们对这个世界多几分认同,却能让我们能对这个世界多几分理解,以减少戾气。我有同理心,不意味着我愿意妥协,但同理心能让我在保持立场】保留意见的同时,最大化平复心情、看清真相、保持心情。
邓布利多说:决定我们成为什么人的,不是我们的能力,而是我们的选择。
有趣不是“搞笑”,不是“逗闷子”,甚至不是“幽默”。有趣比这些来得更为深远,有趣是学识的广博,思想的深邃,观念的透彻。
我觉得思想上也是这样,努力在非常舒服的时候自己去找不适感,去分析思考问题,去质疑自己的观点,去打破自己的思想桎梏,而不是去“求认同”。尽量去一点一点啃食让我觉得辛苦的艰难的书,而不是止步于高潮迭起的快感文字爽到飞起。
当我战胜了不适感的挑战,就会感受到成功的喜悦。我知道,从此我的世界观又修正了一点稳定了一点,能让我不适的事情,越来越少。
有趣的人往往不是那个给予“绝对舒服”感的人。
那些我可以轻松胜任毫不费力完成的工作做完后,我会觉得不错,不会太开心。让我念念不忘的,却是那些艰难辛苦完成的项目。